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窗帘间的缝隙照进黑沉沉的房间时斯图尔特终于决定起床。他缓慢地从床上挪下来，走下楼去倒茶。路过客厅的时候他顺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点半，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钟前几天就停了。他和弗雷德给一个维修的小伙子打了电话，却发现那家伙有一口浓重的口音。他们两方隔着电话互相吼叫了半小时，结果一句话也没听懂。不过最后那家伙挂电话时一句“神经病”发音倒很清晰。弗雷德大发雷霆，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嘟嘟囔囔地咒骂，最后一摔门回房去了。维修钟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时间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一边回忆着这件事，一边感觉自己的思维能力渐渐地复苏，空白的脑子里终于填进了一些零碎的记忆。我是谁？我是斯图尔特，我是斯图尔特。他在心里默念着，同时抓起一把茶叶扔进茶壶。这是之前社区讲座的健康专家介绍的方法，说是有效预防老年痴呆，他不怎么相信这个，但照做总不会有害。茶叶似乎放多了，但多和少又有什么分别呢？没人在乎这壶茶味道怎么样。他现在泡茶是因为他以前泡茶。这不过是一种仪式，表明现下的生活仍在固定的轨道上，仍旧被他们所掌控。
他把热水壶放在了灶上。现在再厚的窗帘也没法阻止阳光溢进房间了，客厅被照的得亮堂堂。斯图尔特估摸着快到中午了。他眯起眼尽力想看清那块光斑，却发现其中隐约着有个人影。又来了，他叹口气。他近来越发地发现自己在回忆过往————并不是以前没有，只是现在更频繁，甚至无法控制。他总是看见以前的自己和弗雷德，在花园里，在客厅中，在阳光下，就像两个过于年轻的鬼魂，用笑声和舞姿嘲笑着这栋房子里这两个阴沉沉的老不死的东西。这是幻觉，他知道，但他没法抗拒这个。等他再揉揉眼睛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楼上传来悉悉嗦嗦的响声，紧接着是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弗雷德醒了。
衰老是一场屠杀。
本来想写一篇同人的，实在是没有时间，只好片段灭蚊了。原剧其实挺搞笑，但我总隐隐觉得压抑，大约是衰老太过沉重。
